【台风】爱情教育（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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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有肉的地方可能会停，在我可以用QQ传文档之前，先更此路不通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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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营运渐渐上了轨道，胃病也好了大半，如果说这顺风顺水的半个月还能挑出什么毛病，那就是：王天风待他太好了。
要是换作是一年前的他，一定会骂自己有什么毛病，心上人待自己好，开心都来不及了，还能鸡蛋里挑骨头的抱怨？但是现在的明台不一样了，特别是在上次心虚而翘掉咨商后再次回诊，诊断结果是他的分离焦虑有轻微复发的趋势。
要是王天风像以前一样对他冷处理，明台虽然不大乐意，但是也不致于如此。但是他有个爱撒娇的毛病，出于童年时期的丧母创伤，只要有人真心待他好，他就会死心蹋地的凑过去，怎么也不想和那人分开。
只是十年前的对象是大姐，现在的对象是王天风。
啃手指是焦虑的征兆。他看着可怜兮兮的双手，想不出任何办法。
明台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连这一点点情绪都无法忍耐。
「明台，你怎么了？」王天风起身看他。
「呃…没事……」他缩缩脖子，「只是有点累了。」
「既然累了，我就不打扰──」
「别别别！」明台慌忙抑住老师要拿起公文包的手，后者对他投以疑惑的眼神，显然是年轻人的激动惊吓了他。
「我、我只是想要留下来…」明台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虽然不能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至少现在……」
说着又伸手轻轻拉着王天风的衬衫袖口，把那儿拉得有点松垮。
「知道了。」王天风顺手拍拍对方的手背，又在椅子上坐下，「反正我的论文刚写完。」
「倒是你，下午不用工作吗？」看看时间，他们几乎把午餐吃了成下午茶，旁边的青年摇摇头，笑容比刚才放松了许多，「工作都完成了。」
「那你留下来干什么？」王天风诧异道，「你大可叫我不要来，或者让我──」
「把饭送去你家」这件事正要脱口而出，又让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原因无他，这话要是说出口，简直是企图明显──好像他王天风日思夜想盼着复合。
虽然他也不反对就是了。
应该说，王天风这样的人，愿意每天给人送饭、还在所有员工的目光中走进办公室和明总腻歪，面对这种情况，他没往对方脸上招呼一拳，基本上就已经是默许了。但是他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不只对于师生恋，也对于两人关系中太多未解的矛盾，他不认为现在是贸然提复合的好时机，尤其是明台要冲刺事业的时候。
「我家很偏僻，不忍心老师跑太远。」明台显然明白了他止住的话语，「你的身体不好，做研究已经那么辛苦了，绝对不能再舟车劳顿。」
王天风让体贴的话语烘得心头一暖，习惯性的伸手捏了对方的脸颊一下，笑道：「我也是老了，整天让一个毛头小子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老师一点都不老啊！我现在能马上举出十个例子来证──」
「别、别。」王天风制止他，要是让学生在这里胡言乱语，传出去怎么得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嗯！」明台满意的点点头，身体往老师身边蹭了蹭，打开了不远处的一个纸盒，往王天风推了推，「老师尝尝这个，我托一个好朋友买的，是附近最好吃的草莓蛋糕。」
王天风尝了一口，觉得甜而不腻，顺手切下一块叉在叉子上递给对方，轻声道：「你也尝尝。」
明台听话的张开嘴，带滚轮的座椅滑近了些，却在嘴唇几乎要碰到奶油前顿了顿，又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给老师买的，还是老师吃吧。」
他微微笑着，表情非常柔和，一双手摆在腿上，表现的是那么乖巧。
草莓蛋糕还冰凉着，想来是买了就赶紧请人送来吧。它的甜味恰到好处，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就像是明台。
但是当王天风用完甜品，转过身时，却发现明台并没有回来，他只是坐在离了半条胳膊的距离上笑着看他。
明台明明坐在那里，王天风却觉得好像隔着一道玻璃帷幕，看不清明台的表情。
金发青年难得回家，发现王天风已经在准备晚餐了。索性往客厅一坐，左翻右找的，终于从沙发扶手上摸到了一条围巾。
克什米尔原色羊毛围巾，国际知名品牌，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穷学者和小花商身上的款式。
终于抓到了！他兴奋得双手颤抖。还能顺道推测对方是个富家公子。
他的职业是婚礼花商，常常东南西北的跑场，上次回家是一星期前，彼时他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在那天前王天风一直都是平静的学者，生活一切从简，一心钻研学问，可那天他却现场看到桌上把煎蛋卷摆成笑脸图样的便当，上头还夹了张卡片，写着：「我尝试了摆盘，希望你喜欢。」
这本来该是很平常的句子，但是这位中国室友在他之前迟疑地望着摆盘惨不忍睹的食物一眼后，冷冷的对他抛下一句：「不喜欢就别吃。」
态度之冷漠，眼神之凶狠，他活了二十五年未曾见过。
这位中国室友能有这么大的转变，一定是心有所属了，可是无论怎么小心翼翼地打探，王天风也不肯承认自己有对象了。
「拿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的王天风冷静地伸出手。
「干什么？这是我的。」金发青年抗议道。
「不是你的。」王天风瞇起眼，不耐烦的轻轻跺脚，「快给我，不然别想吃饭。」
「要给你是可以。」他拍拍上头的灰尘，「你得跟我说说『他』的来历。」
「没什么特别的。」王天风翻了白眼，「Chris，如果你还想要吃红酒炖牛肉的话，就快拿来。」
「不！」他绝对不能妥协。
即使是穿着围裙的东方中年男子趴到自己身上也不行。
扣住手腕也不行。
掐着下巴也不行。
嗯…好像有点疼了。
「好好好，我投降……」
本来想找个室友来顾家，怎么变成虐待自己了？
这个假期烂透了。Chris把重金属摇滚乐开到最大。
王天风一点也不在乎，忙着跟男友讲电话呢。
几十分钟的车程就打了两通电话来，如果不是热恋期，Chris还以为对方交了个过保护的对象。
为了赔罪，为了伟大的红酒炖牛肉，他主动提出载王天风到男友的公司的提议，还被要求不可以在对方男友面前露面。
「怕小男友吃醋啊。」他大声揶揄挂断电话的室友。
「我们并没有在交往。」王天风纠正他。
「那为什么我要避不见面？你没和他说过我的存在？」
四十岁的大男人，谈恋爱还要遮遮掩掩，像谈地下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诱拐了哪个年少无知的富家千金。
「他知道你的事。」
「那…是为什么？」王天风的回答令人讶异，他以为不过是男友会吃醋这样的理由。
「以他现在的状况，让你们碰头就是不好…」王天风的声音罕见的有点弱，Chris甚至透过后照镜看见他咬了一下嘴唇，「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好了好了，到啦，大情圣。」
金发青年把人扔下车，说了句「等等来接你」，就飞快地把车开走了。
「老师今天特别早啊。」他一踏进门，明台就笑着迎了上来，手背在后头，身体微微前倾，「是想我了吗？」
王天风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让原本表现得有点生疏的明台放下些许顾虑，但是听到直白的调情，又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由得老脸一红。
「臭小子…进去再说。」王天风很快地越过他，耳根有些红。
老师真好啊。
虽然很是别扭，但是这段时间，王天风从来没有拒绝过他──无论是见面时的撒娇、对菜色的任性要求或是床褥上的拥抱。
王天风尽其所能的包容让明台的脑袋晕呼呼的，身体里的每一个恋爱细胞都在告诉他：是时候了。不需要等一个月，只要现在和王天风要求复合，他一定会答应。
只要踏出一步，他就能从黑暗的漩涡中脱身。
「老师。」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王天风正在挂外套，明台急急忙忙的凑上前去，把外套挂好了，半低着头说：「我有话和你说。」
「不能边吃边说？」
「我想好好说完。」明台怯生生地看他一眼。
「坐下吧。」王天风拍拍明台僵硬的手臂，语气温柔。
「怎么了？像面试似的。」
明台正襟危坐的样子逗得王天风笑了出声，明台让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手焦躁的抓皱了大腿的裤管，声音有点委屈：「老师，你别笑话我，认真听我说……」
「好好好。」王天风挂着浅浅的笑意安慰他，「都听你的。」
「明天、明天看电影的时候，老师一定要好好听我说。」临时接到客户电话的明台有些困窘的说。
「知道了。」王天风呼出一口长气。
他大概知道明台要说什么，也愿意听完全部，但即使明台愿意忘记，他也无法将自己对学生的伤害装作从未发生，因此对于此事的想法掺上了迟疑，与每日相处中滋生的小小幸福感相抵触，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秘书打来的一通电话拯救了她。
「那老师，我走了。」明台站在电梯口，声音有点闷。
「等等。」
王天风招招手，明总就乖乖地走过去，他的老师伸出手，替他抓抓头发，理理衣领，最后顺了顺青年好看的土耳其蓝领带。
「哎，像个孩子似的。」说这话的老师嘴角含笑，眼神柔和。
「我已经长大了。」明台噘起嘴，甜蜜和挫折两种感受在他的心中天人交战，「我会证明给老师看。」
王天风没有响应，只是推了他一把：「快去吧。」
「说你们没有在交往，我是不信的。」在大楼底下等他的Chris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都看到了？」王天风心中警铃大作。
「不只我，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他揶揄道。其实他也不是想打探隐私，只是能把刻板严谨的中国学者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他还真想见见。
不看还好，看完简直大吃一惊，本以为王天风会喜欢知性的成熟男性，结果完全相反──对方是个年纪大概和自己一般大的小伙子，撒娇讨好的模样简直自家小弟如出一辙。
没想到王教授的思想还挺开放。他对王天风彻底改观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要搬到明先生家？」他问，甚至偏头指向明台所在的大厅，「他的占有欲那么强，我不认为他可以忍受我的存在。」
透过玻璃帷幕，王天风能看见明台又恢复了社会菁英的模样，正和客户相谈甚欢，一点没有以前分开时那副依依不舍的样态。
「我不知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王天风失笑，「他已经长大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要不要试试？」
「你想做什──」
精壮的西方青年掐着王天风的下颚，趁人不备就这么让吻落在男人的脸颊上。
技术高超的借位是只有情圣才做得到的，当然，从明台的角度看，是货真价实的接吻。
「你发什么疯！」王天风推了他一把。
「醒醒吧，王天风。」他褪去了玩笑的神色，罕见地喊他的全名，「那不叫长大，是自欺欺人。」
王天风转过头，看见青年正愣愣地望向这里。
他握紧拳头，嘴唇紧抿，瞪大的眼睛眨也不眨，湿润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溃堤。
TBC
